邛白的脸色立马一变,望着那一堆高高的文件,又看清了后面的张琴,“林领导,您这是什么意思?”
言语已经有些不善,脸上的笑容也带有了敌意。
“放下来,放下来……”
林昆指挥着张琴把文件放到了邛白的桌子上,扑腾的一声,厚厚的一大摞文件,终于平安着陆。
林昆笑着说:“邛白同志,你是一个好同志!”抬起手竖起了大拇指,“知道我的业务不熟练,所以跟我说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来找你。”
邛白皱着眉头,心中暗道:我有说过随时来找我么?我说的是随时找我……不对,我说的是随时打电话,也对不……
算了,不管说的是什么,眼前这个小子摆明了是来找茬的!
张琴一副泪眼汪汪的模样看着邛白,满脸娇滴滴的委屈,这是在等着邛白给她做主呢。
邛白暂时忽略了张琴,脸上强行挤出笑容冲林昆说:“林领导,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搭个电话问我嘛,这里面的东西都不算太难,我们电话就能解决,你看你非要这么客气,让小张给搬下来,小张毕竟是一个小姑娘,力气上肯定支撑不住……”
林昆笑着说:“没关系,小张练过体育,是吧,小张?”
张琴咬着贝齿,但极好的素质修养,让她没有表露出来。
邛白眉头明显一跳,转而继续笑道:“林领导,这样吧,我让我的秘书小马把这些东西搬回去,我去您的办公室,有什么不明白的,我们随时讨论。”
邛白说着就要喊人,被林昆抬手拦住了,林昆笑着说:“邛白同志,不用这么麻烦了,东西我都已经搬下来了,而且你刚才也说了这东西没有难度,我来咱们漠北任职是干大事的,既然这种没有难度的事情么,就由你这二把手给处理了,以后这些事情也都你处理,我回头就跟各部门打一声招呼……小张啊,你也别急着回去,我那边反正也没什么工作,你就留在这儿好好跟邛书记好好学习一下,回过头写一个详细的学习总结,不能低于一万字,到时候我要检查的,我喜欢勤劳肯学的同志,要是你的学习总结不达标,可就不能继续留在我身边工作了。”
邛白和张琴的眉头同时一跳,各自在心里头攥紧了拳头,这个混蛋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混蛋,混蛋中的混蛋!
林昆笑呵呵地离开了办公室,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邛白杵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喝了隔夜的高汤,他回过头笑着道:“邛书记,不用送了。”
咔嗒……(一零)
办公室的门关上了,邛白一把抓起了桌子上的茶杯,也不顾茶杯的烫手,恶狠狠地就要往地上摔,嘴里头骂道:“王八……”(零一)
吱嘎!
办公室的门突然又开了,林昆又折了回来,不过只探进来半个身子,一脸严肃地冲邛白道:“邛书记,你是不是对我给你安排的工作不满意,我听你刚刚说‘王八’,你不会是想要骂我吧。”
邛白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他很想大声地冲这个混蛋咆哮:老子就是想要骂你怎么样,你来打我啊!
“林领导,瞧你说的,你是上级领导,安排工作是正常的,我哪敢对你不满啊,刚刚说的王八,其实是……”
“邛书记,你不会是想请我吃甲鱼吧?”林昆笑着说:“甲鱼就算了,是国家的保护动物,而且甲木那么可爱,就算是养殖的,吃了也不忍心啊。”
邛白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他极力控制着不骂人。
林昆笑着说:“漠北的羊肉还是不错的,就吃烤全羊吧……”
小白羊就不可爱了?
张琴此时也想骂人……
第四千六百六十章 找帮手
(第10更)
林昆这算是和邛白第一次正面碰撞,算上早上会议室的那一幕,说成是同一天里的第二次更为合适。
向来不喜欢玩阴谋、阳谋,林昆克制着不一把将邛白那张总是藏着似笑非笑脸下的脖子给捏断的冲动。
杀人容易,但是诛心却难,何况他现在的位置,是不能靠血腥的手段来解决问题,要赢得光明正大。
办公室里挂着一幅打的地图,地图分为两版,左边的是全国地图,右边的是漠北的放大地图。
看着地图下面标注的地域面积,以及人口数目。
林昆就会觉得责任重大。
从小在乡下长大,初中的时候斗狠全镇出名,从军入伍八年,更是在部队当了一把响当当的刺儿头,这些年被他干掉的恶势力何止是上百个。
在他林昆的世界里,就不懂得什么叫妥协和屈服,但这一次面漠北的地图,以及上面标准的人口数目,再想一下漠北如今的现状,他决定选择妥协。
向这环境中的阴谋、阳谋妥协,融入到这个环境中来。
林昆并没有在办公室里待太久,一个人的办公室空荡荡的,他想要在这栋行政大楼里,做出一番成绩,首先就需要有一个合适的助手,也就是秘书。
自己身边的人,是不能弄到这里,就算他没有私心,可也要全方位考虑,如今在其位谋其政,擅自安排人进来挂上了公务员的编制,还直接成为他的秘书,传出去变成什么样子不说,问题是他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对漠北当今局势的细节都不是很了解。
所以,这个人必须要是这栋机关大楼里原本的人。
邛白在这里待了五年,已经将整栋大楼经营得如同铁桶一般,可即便再坚固的铁桶,也该有它的破绽。
梁鸿昌的办公室,在机关大楼的一层,他本来负责的是国土司的工作,掌管着漠北一方土地大小项目的批地,可由于不懂得变通,主要是不选择和邛白同流,在邛白上任的这五年里被一贬再贬。(一零)
如今身上的职衔虽然没变,可所掌管的工作以及手中的权利,已经不能与昔日里相提并论了。
过去,社会上大大小小的企事业老板,大型企业的高管,来找他的人是络绎不绝,地皮是什么,那就是黄金啊,只要他一笔签下去,那就是真金白银。
现在呢,他掌管着卫生部门的工作,谁把他放在眼里?
这年头,开酒楼饭店的,有酒楼饭店的关系,医院里有医院的关系,他这个司长也就能负责以下城市的卫生风貌工作,和那些个环卫工人聊聊天儿。
如果早十年,让他像现在这么活得憋屈,他肯定能郁闷出病来,但是现在不同了,他再熬几年就能退休了,既然已经没有了向上前进的动力与希望,他现在倒是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洒脱,也不怕得罪谁,反正是看到了不满的地方就直言,不管最终有没有效果,至少把该说的说了,该做的做了。(零一)
再说,家里头开着一个大饭店,在这莫北城里也是有名号的,妻子一直说他的官瘾大,赚不了多少的工资,每天还这么矜矜业业,回到家里还能差他一口吃的咋的。
梁鸿昌揉了揉太阳穴,脸上刚刚残余的一丝愁容,这个时候舒展开了,愁容的是他以为可以结交的钱朝森,没想到是一个临阵脱逃的老王八蛋,自己把他当成是个人,他却不念及半点的情义,不亏是邛白大学时候政治思想课的老师,简直是一丘之貉。
嘴角勾起了笑容,是因为邛白在会议室的门口堵住他,好言相劝再加上谆谆利诱,想要从他嘴里头套出来,是不是他向林昆报的信,所以林昆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他们开会的会议室。